国家杜马选举落幕，几家欢乐几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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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时间19日晚8时，俄罗斯第八届国家杜马（议会下院）及地方领导人选举落幕。目前，计票工作仍在紧张进行。截至莫斯科时间20日16时17分，根据俄中央选举委员会对已超过99.84%选票的计票结果，统一俄罗斯党（以下简称“统俄党”）在国家杜马全部450个席位中已获得318席，超过三分之二（300席）的“宪法多数”，可以说统俄党已如选前预期的那样大获全胜。统俄党获得“宪法多数”虽然为俄政治改革铺平了道路，但这一结果必然会遭到美西方及境内外反对派的抵制，双方围绕“选举舞弊”的论战及争斗还将继续。
选举的基本情况
俄国家杜马由450名议员组成，任期为5年。国家杜马是俄常设立法机构，主要负责起草和制定国家法律，审议总统对政府总理的任命和决定对总统的信任问题等。根据俄去年全民公投通过的新宪法，俄国家杜马权力再次扩大，最显著的表现就是杜马有权任命政府及政府总理。也正是由于自身作为俄政治改革进程的重要一环，同时又覆盖了2024年俄总统大选这一政治周期，因此本届杜马选举备受外界关注。
本届国家杜马选举的“统一投票日”为9月19日，但由于疫情影响，实际投票日期为9月17日至19日。本届国家杜马选举仍采用混合选举制，即其中225个席位通过政党选举结果按比例产生，另外225个席位由单一选区直接选举产生。同时，除国家杜马选举外，“统一投票日”还将选举产生12个地方行政长官并进行39个地区的议会选举。
本届选举，包括上一届国家杜马中的统俄党、俄罗斯共产党（俄共）、自由民主党及“公正俄罗斯—为了真理”党等共有14个政党提名的3812名候选人参选，注册选民达到1.08亿人。俄在国内设置了超过9.6万个投票站，同时在144个国家和地区开设了348个投票点。
截至莫斯科时间20日16时17分，计票工作仍在进行。在对已经超过99.84%的选票的计票后，统俄党已经在国家杜马450个席位中累计获得了318席位。其中，政党比例选举中获得130席，单选区则表现出压倒性优势，已经获得198席。
在上一届也就是2016年的国家杜马选举中，统俄党累计获得343席，超过“宪法多数”所需的300席。目前在不完全计票中，统俄党已经完成获得“宪法多数”的选前任务，统俄党常务委员会秘书长图尔恰克已经对外宣布了这一结果。
除统俄党大胜外，目前还有4个政党得票率超过宪法所规定进入议会的5%得票率这一门槛，除统俄党获得49.83%投票外，其他主要政党的得票率分别为：俄共18.94%，自由民主党7.51%，“公正俄罗斯—为了真理”党7.47%，新人党5.33%。
而其余参选政党中得票率均没有超过3%。其中，退休者党赢得2.46%，亚博卢党1.33%，俄罗斯共产党人党为1.27%，绿党为0.9%，祖国党为0.8%，俄自由公正党为0.77%，绿色选择党为0.64%，增长党为0.52%，公民纲领党为0.15%。
在单选区席位中，统俄党获得198席，俄共获得9席，“公正俄罗斯—为了真理”党获得8席，自由民主党获得2席，祖国党、增长党、公民纲领党各获得1席。
从目前计票情况看，俄共稳居第二，得票率比上一届有较大提升，反观其主要竞争对手自由民主党，则表现非常不理想。在2016年的国家杜马选举中，俄共以微弱多数战胜自由民主党，俄共的得票率为13.34%，自由民主党为13.14%。此外，作为政坛新秀，新人党此次异军突起，其最终得票可能超过5%的门槛进入议会，对其未来发展而言已是“巨大胜利”。
选举并不平静
如前文所述，正是由于此次选举的特殊重要性及国际政治斗争局势的影响，美国和西方利用包括非政府组织、扶植俄境内反对派等各种手段干预俄选举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止。
根据俄中选委的信息，从今年7月开始，俄境外针对俄中央及地方选举委员会网站的网络攻击增加了1.5倍。俄中选委主席潘菲洛娃表示，这些攻击中约三分之一带有高危性质，一旦成功可能造成重大损害。17日选举开始后，境外电子攻击进入高峰。俄联邦电信、信息技术和大众传媒监管局表示，俄在线投票系统17日遭受了来自在美国、德国和乌克兰的IP地址的攻击。其中，超过50%的攻击来自美国的IP地址，超过25%的攻击来自德国，超过5%的攻击来自乌克兰。
早在今年2月17日，俄总统普京会见国家杜马党团领袖时表示，必须确保俄罗斯选民在俄国家杜马选举中做出的选择不受任何外部干涉。8月1日，俄对外情报局局长纳雷什金表示，外部势力将在2021年国家杜马选举期间和2024年总统选举期间进行挑衅，俄安全部门已经了解他们将采取哪些行动以及发起挑衅的地点。
本月10日，俄外交部召见美国驻俄大使沙利文，抗议美国干涉俄罗斯选举，并指出俄方已有明确证据证明美国政府包括五角大楼对俄反对派领导人纳瓦利内网站提供技术支持。俄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11日在一档俄电视节目中表示，根据俄联邦电信、信息技术和大众传媒监管局的信息，已经有证据证明向纳瓦利内“智能投票”应用程序提供技术支持的公司与美国五角大楼有关。就在选举举行的前一天，扎哈罗娃再次警告美西方不要干预俄罗斯选举，“莫斯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本月17日，俄国家杜马外国干预俄内政调查委员会主席皮斯卡列夫指出，美国非政府组织向被俄认定为外国代理人的“声音”组织划拨了资金，专门用于抹黑选举活动并在选举后组织大规模群众活动来抗议选举结果。
美西方显然不愿白白放弃这样的机会。提到外国代理人，这里就绕不开俄反对派代表人物纳瓦利内。纳瓦利内已经成为美国在俄罗斯制造社会不满情绪、策动“颜色革命”的一枚棋子。俄国家杜马主席沃洛金指出，纳瓦利内是西方国家在俄罗斯的利益代理人，而西方国家利用纳瓦利内给俄罗斯制造紧张事端。
普京去年12月26日曾明确指出，纳瓦利内有美国情报部门支持，他遭到下毒的说法是信息战。今年7月10日，扎哈罗娃指出，禁止化学武器组织2020年的活动报告草案暴露了纳瓦利内中毒事件说法的严重漏洞，且该组织无法向俄罗斯方面作出解释。
今年4月26日，莫斯科检查院以“改变宪法制度的基础条件，其中包括使用‘颜色革命’的方式”为由将与纳瓦利内相关的三大组织——“纳瓦利内总部”、非营利性组织“反腐败基金会”和“公民权利保护基金会”定性为极端组织。此前，根据俄司法部的决定，上述组织已被定性为外国代理人。4月29日，“纳瓦利内总部”负责人沃尔科夫宣布停止“反腐败基金会”的一切活动。6月9日，莫斯科市法院裁定上述三个组织为极端组织，并要求立即取缔“反腐败基金会”和“公民权利保护基金会”，禁止“纳瓦利内总部”的活动。8月6日，俄司法部将上述三个组织正式列入取缔名单。
选举前，针对纳瓦利内开发的“智能投票”程序，俄施压谷歌和苹果，要求移除该应用程序。在俄方强大压力下，最终于17日投票开始前，App Store和 Google Play最终下架了纳瓦利内的“智能投票”程序。
选举落幕，斗争继续
几家欢乐几家愁。“宪法多数”为俄政治改革铺平了道路，从根本上解决了所有法律障碍，事实上，去年修宪公投后，围绕2024年总统大选尤其是普京是否有资格参选的障碍已经不存在，此次议会选举统俄党再次获得“宪法多数”等于买了份双保险。
俄国家杜马主席沃洛金7月5日表示，普京领导下的俄罗斯将变得更加强大，能够保障公民生活的安宁与福利，因此必须尽一切可能确保他尽可能久地担任总统。当前俄政治脉络已经越发清晰，即支持普京和反对普京。因此，在总结2016年杜马选举教训和2019年地方选举成功经验的基础上，当局有针对性地出台一系列措施，力保统俄党获得大胜，同时推动体制内反对派在与政府的关系上变得更具建设性和更加顺从，从而保持“政权党+总统”这一稳定政权架构，在应对美西方战略压力的同时为普京2024年是否选择继续执政铺路。
但这一结果显然是美西方不愿意看到的。在此次选举的前一天，欧洲议会通过决议，称如果发现俄罗斯在此次选举中违反民主程序和国际法，欧盟国家应准备好不承认选举结果。扎哈罗娃就此回应称，这是欧洲议会议员有系统地操纵欧洲舆论，俄方对此表示强烈谴责。俄联邦委员会保护国家主权和反对干涉内政特别委员会主席克里莫夫本月11日就已指出，西方媒体对俄国家杜马选举明显有偏见。西方诋毁选举的目的是为国际社会不承认俄选举结果做准备。实际上，早在今年春季，华盛顿就宣称不准备承认俄选举结果。
此外，在本届选举中表现不俗的俄共也对此次选举结果尤其是莫斯科地区的电子计票结果提出异议。一方面，在选举前10天，俄共莫斯科分部向当局提交了本月20日、21日及25日在莫斯科市中心普希金广场举行集会的申请，但并未得到当局回复。俄共领导人久加诺夫18日表示，俄共已经做好举行集会的所有准备，抗议政府此前“取消格鲁季宁候选人资格”。另一方面，俄共副主席诺维科夫20日表示，俄共不承认莫斯科的电子计票结果，认为其中存在舞弊行为。
可见，尽管俄国家杜马选举已经结束，但台前幕后的争斗却刚刚开始。
（作者：刘军明，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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